可爱的叛逆

想起我们最“张牙舞爪”的日子，或许用这个词来形容已经违反了语法规范，但我却觉得只有这个词才足以形容那时我们的肆意和张扬。
小升初，叛逆的种子开始在我们的骨子里生根发芽。再加上在初中里要取得考试的好成绩，临时抱个佛教已足以。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并没有那场在还没长大的我们眼里像是全世界的高考——失败了，便是整个天塌下来。
我们所在的初中算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重点，所以作业繁重地过了头。虽然每位老师都在用认真严肃的语气叮嘱我们一定要好好完成作业，并且我们每个人的心里也在暗下决心。但当铺天盖地的作业毫无节制地砸向我们的时候——抄作业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某次的物理作业老师要突击检查，同一时间数学试卷也布置了下来。不同的是，后者并没有规定要完成的时间，而前者已迫在眉睫。于是那一整天，任何进入我们班教室的人都能看到全班人在拼命抄物理作业的“奇观”。但就在第二天，数学老师也搞了个突击——天知道有多少人没有完成试卷啊！我的同桌很倒霉，试卷空白的她被老师咄咄逼人的语气吓出了眼泪。而我，很不幸地也“同病相怜”。站起来，处在这个压抑的沉闷的教室，听着老师自以为是的质问，我听见自己内心有无数个声音在愤怒、叫嚣——一天只有24个小时！我们只有一只右手去应付你们从来都数不清的作业！我们不是写作业的机器啊！没有慌张，没有害怕——
“我又没说我不写。”
至今，我仍记得老师恼怒又尴尬的表情，还记得下课后有好几个同学告诉我——你帅呆了！而我，十分解气——我为同桌报了仇。
另一次，期末考试要到了，初三的我们被强制留在学校“自习”。坐在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教科书和复习资料的位置上，只有通过装了防盗窗的窗子我才能看到离我很远的天空——很宽很蓝，但与我无关。枯燥厚重的历史书已经不知道逐字逐句背了多少遍，但悲哀地是，每次考完没过几天就会全部忘记，于是下次考试又要重新来过。突然觉得烦闷了，想把书本全部丢掉，什么也不做。于是我们就窝在宿舍聊起了天。我们说如果考不上重点高中就去创业。小A、小B、小C就开奶茶店，我就在她们隔壁卖烧饼。那个离期末考试还不到72小时的感到最轻松的下午，我们细数对教育制度的不满，痛骂作业、老师，说着说着我们都哭了。
其实人的一生能够清晰回忆的事没几件，但我相信，那个场景我会清楚地记一辈子。
毕业之前最后一次校庆晚会是我们期待已久的。特别是这次，我们班的男生还会上去跳街舞——那一定很帅。但化学老师却冷不丁砸下一句话：“晚上留下考化学。”待老师走出门口，教室里哀嚎四起，不安的因子在躁动。我问小A：“你去吗？”小A奸笑：“干！嘛！不！去！”。随后又有很多人加入了我们的计划——集体大逃亡！看晚会去！
就这样，一群人不计后果地逃跑了。尽管晚会还没开始，只是工作人员在舞台上试音，在台下的我们早就热血沸腾了。像是一场冒险，刺激危险却兴奋不已。
最后的结果是，尽管班主任一边找人凶狠地放话给我们：“抓到一个让一个回家。”，但当绚烂的灯光亮起，不桀的音乐响起，我们班的男生赢得了全场的尖叫时，他却兴奋地招招手让我们一同去拍照——像是全然忘记了我们的罪行。
我的初中是我认为最叛逆最可爱的一段时光。那位被我气得面色发青的数学老师还是会为了鼓励数学成绩起伏不定的我，让我代表我们班去参加数学竞赛。威胁过学习不认真的我，要把我放到角落坐的班主任会在中考前一晚告诉我，也许我会是个奇迹。未来为人父母的我们，不会鼓励孩子去叛逆，只会正经地告诉他们要做个守规矩的好孩子。因为“叛逆”不需要教。那段“张牙舞爪”，不知天高地厚却值得一辈子珍藏的回忆，只能由他们自己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