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的九曲湖
作者:歉迫时间:2024-11-20 22:18:50热度:0
导读:离校二十年了,忆起九曲湖。母校有几个湖,我独独记得九曲湖。九曲湖因湖面上有座九曲之桥而得名,每天来回穿行好几次,可能是熟视无睹的原由吧,桥是不是真有九曲,我倒是没有认真数过,或许是因九之数,暗含极阳至
离校二十年了,忆起九曲湖。
母校有几个湖,我独独记得九曲湖。九曲湖因湖面上有座九曲之桥而得名,每天来回穿行好几次,可能是熟视无睹的原由吧,桥是不是真有九曲,我倒是没有认真数过,或许是因九之数,暗含极阳至尊之意,于是想图个吉利吧。
九曲湖前面是一叠小台阶,供行人拾级而上,慢步而下,或坐或憩。后岸是一片冷杉林,很是齐整。右边是堤坝,左边是一小块竹林,四季都是浓郁翠绿的。一条由小石板和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缠在湖腰。九曲湖湖面不大,只是比家乡的池塘大了那么一点点,且没有老家池塘里常见的荇藻、水葫芦、水浮莲,也没有满塘的田田荷叶以及水中摇曳的水草,更没有在水中悠哉游哉的鹅鸭。可它却在几年里与我相识相伴,老家的池塘装着的是童年的快乐,它却盛满了我大学时光。
早春之阳又柔又暖地洒在身上,让人觉得庸懒庸懒的。闲暇之时,学子们三三两两的来到湖边,漫步湖畔,欣赏着九曲湖一春的美景。这里远离食堂的喧嚣,没有上下课时人流的熙攘,少了在大教室里听讲时的枯燥。我喜欢这份宁静,常独坐湖边,捧着一本书,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百无聊赖时,就躺在湖畔的草坪上,看天上云卷云舒,想着家里操劳的父母,想着父母临别时的话语:儿呀,你总算是扔掉了锄头把,吃上了国家粮,父母也替你高兴,到了学校要听话,要好好珍惜,要照顾好自己……日子平平淡淡地过着,入校时的兴奋早已荡然无存,学习也少了读高中时的那份紧张、刻苦,整个身心彻底放松下来,心里却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每每烦闷之时,投一颗石子入水,看水波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第二年春分一过,我被选进了校广播站,担任了编辑、记者。上任的第一天,天空淅淅沥沥飘起了雨,新雨濯洗着校园,也洗去了第一学期的青涩与躁动,湖也渐渐满了,也溢满了我的心窝。从此,我的生活中,平添了一群喜爱舞文弄墨的难兄难妹,一起采访、写稿、编辑,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每天傍晚,从编辑室走出,披着夕阳,或沐着细雨,我都会在九曲桥上或湖畔驻足停留,听着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清脆或带磁性的声音:“下面播送本站记者来稿……”听着自己的大作,听着自己或伙伴们编辑的节目,格外的温馨和满足。
春天是个多情的季节,我和我的铁兄外加死党也是在这个季节坠入情网的。九曲湖边,成为我俩交流切磋技艺的场所。死党人长得五大三粗,动作很是夸张,饭盆也是弄了个大号,最近追女友很不顺利,在食堂打了饭就约到九曲桥上来。因心情不佳,吃起饭来呼啦呼啦的很是不雅,还时不时地故意漏下几粒到湖里,几点油晕迅速殷漫开来,若得鱼儿翻上翻下。然后用筷子一敲盆子,鱼儿噗的一声全吓跑了。我知道他是心烦,高兴的样子是特意装出来的。其实他是个感情挺细的人,我说别闹了,他也就很快沉静下来,闷闷地坐在旁边,看着湖里自个的倒影。我耐心地开导他,并为他提供了许多纯粹是外行、白痴似的“建议”。这晚的月色很好,我突发奇想,就约女友(权且这样称呼吧)一起到湖边赏月。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湖面上,我们走,湖中的月亮也跟着走,还真会捣乱的。女友显得很是淑女,我也装得很是绅士,连个手都没牵。我们都穿着校服,大多时就默默走着,偶尔聊些高中时或家里的趣事。好几次我都想乘她高兴时,牵牵她的手,都没能得呈,又打主意把她往阴暗的地方带,被她识破后,她就专挑亮堂的地方走。第二天,我还和死党吹嘘,我是如何得手,接吻拥抱什么的都干过,弄得死党很是一番羡慕。当然,不久后,两个不善于哄女孩子的恋爱“高手”,结果都是纷纷告吹……
夏日的九曲湖在炙热的阳光下,泛起耀眼的光。两岸树叶也变得越发的浓绿,几棵柳树时不时地用那纤纤柳条拂弄着水面。唉,期末考试又到了,分分分,是学生的命根,考考考,是老师的法宝。为了不补考,很少进教室的我只好借来同学的笔记本,躲在湖畔的浓阴里或九曲桥的亭子中,狂补抄笔记,狠记着笔记。这也是我学习最为专注的时候。忽然,笔记本纸上出现一点殷湿,抬起头来,只见湖面时而不时的冒着小米花,噢,下雨了!一滴、两滴,湖里的涟漪缓缓扩散,荡成一个一个的年轮。紧接着,密密的雨点,成群结队打下来,整个湖面都是雨花,娇小,繁茂,灵动。层层叠叠的雨花,像一朵朵单瓣的白梅,绽放着,凋谢着,循环往复。湖畔两边树叶浓密,雨毫不迟疑钻进去,叶片攒动,像无数孩子在嬉戏,淅淅簌簌,一阵风吹来,杉树和竹子也是一阵摇摆,仿佛宣泄着压抑不住的快乐。静听一会,各种繁音复响,渐至高潮,渐向尾声,柔曼,抒情,涨满心灵。举目四顾,湖水、雨雾、天地,交融着,揉合着,氲氤着。置身于九曲亭中,此情此景,陡然间想起西湖许仙与白娘子相会情景,耳旁似乎响起: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不知我的有缘之人身在何处,但我知道我与这九曲之湖,应该至少曾修过百年之缘。
秋日的九曲湖清瘦了许多。行走在湖边的小径,时不时的有片片落叶飘然下落,或在脚下,或飘入湖面,小径曲折悠长,真有点小径幽幽,幽幽小径的感觉。湖里的鱼儿也开始沉静下来,似乎不忍惊扰这份安宁静谧,只在湖里潜心悠游。我的难兄难妹们已经奔赴各地实习,只有我留在市里二中,每天往返甚是劳累,心里也总是空落落的。同寝室和我一起实习的一个同学不幸得了肝炎,还躺在白晃晃的治疗室的床上。只有低一年级的死党陪着我,没心没肺地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我在心里与九曲湖一起祈祷,希望室友能早日好起来,希望在外实习的难兄难妹们能平安无事。
天气越来越冷,一场冬雨把半饥饿的湖重新喂饱。一阵霜下来,冰封的湖面终于有了阳刚硬度,冰下的世界回归到子宫一般原始的境界,万籁俱寂。这是毕业后的第一个冬季,我在九曲湖边见到了还在校读书的死党,此时的我已经分配在一个偏远的乡下中学,死党比原来也成熟了许多,难兄难妹们的工作分配也尘埃落定。死党用饭菜票在食堂打来饭菜,外加几包蚕豆和几瓶酒,在九曲桥上,聊着别后的话题,谈着各位难兄难妹的归处和近况:想当乡长的阿奎没有分到乡镇,想当老总的阿义下海了,“摄影家”阿华开了个影楼,朱哥留校,琼姐、林妹当了教师……结果是双双醉倒。
二十年了,九曲湖怎么样了?难兄难妹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