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在路上

二爷说，用三个字概括我们的旅程，再精当不过就是，在路上。
当然，说老实话，后来衍生的是，一个字，累，两个字，疲惫，三个字，在路上，四个字，人在囧途。
“说老实话”是领导的口头禅，改不了。从绵山打车回介休火车站的路上，半个小时，领导与司机交谈，我和二三、二爷数着，他说了21次。领导还有个口头禅是“呆家伙”，用来骂我们每个人，领导老急，老嫌我们二，然而二爷不，他说，领导统筹全局，我负责管账，你们仨，就负责二吧。
于是我们就负责二，自封二一、二二、二三。二爷一般不怎么二，然而不二则已，一二惊人，所以是二之鼻祖，二爷。
29日下午3：30的火车从太原去祁县，4：40到，去乔家大院，打没有门的摩的，风就大口大口地灌进来，很舒服，路上有招财进宝的大招牌，原来做的是收破烂的行当。二爷说，这人要火。遇上堵车，全是大货车，没想到司机大叔技艺高明得很，横插竖抹地绕了过去。到大院已是5：30。晃荡到七点多走人，赶8：29的火车去介休。
祁县是序幕，介休才是开始。
火车上很爽，我们仨旁若无人地吵闹，俩爷们已经看不下去，四顾左右，装不认识。
晚上9：20到介休，与大而懒散的太原不同，这是个漂亮而有活力的小城市。广场上有跳老年健身操的大妈们，路边是热闹的夜市，有飘香的烧烤和畅谈的人群。我们一遍游荡一边找旅馆，不徐不疾，焦急庸碌不是这城市的风格。
第一家，满，第二家，满，第三家，满……就连想都不敢想的星级宾馆都全满，我们已经走了大半个介休小城。
一个好心的出租车阿姨拉我们找遍城郊的宾馆、旅社与洗浴中心。然而坏运气总会一坏到底，所有的都满。我们都已经有打定了在KFC或者网吧过夜的主意。
似乎柳暗花明不是传说，终于在一家小破旅店找到希望，店家答应临时腾出一间，价格是每人60，不住拉倒。说老实话，领导威武，他软磨硬泡终于以每人45成交。
五个人挤一间小破房，这小破房的床单、枕头、被子、毛毯都脏的发霉，窗户漏风，电视没信号，桌上的一层灰写字都清晰可见。不过终于可以睡下了。
这时已是凌晨一点多。我们把被子卷起来当枕头，扯下床单，铺了两张毯子，两张单人床并一起五个人横睡。躺下都是件艰难的事，翻身是妄想。二爷嫌枕头太矮，脑袋下枕了个矿泉水瓶子，晚上睡觉咯吱响。我在最里边，靠墙，夜里脑袋撞墙好几次。
然而大家太累了，尤其是领导和二爷，两人前一日就一宿的火车，这日又好一番折腾，已经撑不住了。没两分钟就开始二重奏，此起彼伏，我们仨笑到肚子疼却不敢出声。二二深夜被震醒，以为是地震，却是二爷冷得不行浑身发抖。然而他自己却是不知道的。
清晨六点多起来，去火车站买晚上回太原的票，黄金周，队排的很长。说老实话，二爷很猛，与队伍前面一大叔交涉，诉苦、游说带美男计，令大叔在感叹穷学生之万般不易后，爽快地让二爷插了队。
然后去绵山，绵山之行颇曲折。中国人多，来路便堵。
后山是好玩的，却不想走错了路，攀爬了一小时的崎岖石阶，走走停停，游人越来越疏落，自诩来过的二爷越看越不对，却还说，离标志性景点“水帘洞”只剩四分之一的路程，这四分之一却长不可及。好不容易登顶，哪有什么水帘洞，只是一条冰瀑，还未化开。人却已筋疲力尽。
只得原路返回，再走别的路去水帘洞，一路水泻云清，山岩俏丽，舒服的很，只是人太多，多得连风景都成了陪衬。树枝是精心修剪过的，石板是整齐修葺的，匠心太浓，反倒没有那条错路的闲逸与俊伟。世事本如此，错自有错的妙处，女娲补天错剩的顽石才能演绎传世风流的佳话。
从后山去前山，才真正见识了中国人口大国的独特魅力。车站人满为患，景区车辆又不够，调度也出了问题，于是哪还排什么队，见车就追，开门就挤。狗急跳墙，我也才见识了我们几个，竟有如此的奔跑速度。
从换乘站下山，人有增无减，二二说，看前面后面那一大票人，就觉得没希望了，的确，你站在人群里，真不知道阴天晴天。此时已是五点多，我们6：50的火车。后来我去问了一个帅哥保安下山路多长，那哥们似笑非笑地告诉我五六公里。当下我就乐了，五六公里算个什么事，走下去。
我们就这样踌躇满志地准备走下去，尽管脚都起泡了。
有时候，就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转个弯，风景这边独好。我们走出换乘站，转了个弯，走了也就五六百米，就碰上了上山的车，直接上了，还有座，这车是相当给力，连换乘站都没去就掉头下山。
我们从景区打车回火车站，也就是领导很从容地说了21次说老实话，我们很精确地数了21次说老实话之后，也就是离火车开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光荣进站。说老实话，我们还有时间温习一下那21个笑点。
回太原，住店，休息，次日起床去晋祠，无甚奇遇。只一点，说老实话，太原的公交真不是盖的，你只要站着，就绝对不会倒，因为四周已挤满了人。售票员还不停的喊，再挤挤再挤挤，还能上还能上。
晚上在二二她们学校食堂吃大盘鸡，味道绝了。又想起二三她们食堂一块五的超美味早点，心里就开始不爽。
九点半火车回天津，聚日苦短，心里就更加不爽。然而，我们本轻狂之人，自该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有人说，这世上，总是看你二的人多，陪你二的人少。你依然还能这样旁若无人的二，亦依然有人能陪你这样旁若无人的二，这该是怎样难得的幸福。
二在路上，青春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