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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坐了两天两夜的硬座火车,我踏上了北京的土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摇滚。在这些天,我饿了泡方便面,渴了喝白开水。这感觉是不是比几十年前那些北上的老革命些要幸福多了。我曾经对我的哥们说:“你看那些‘跳梁小丑’
坐了两天两夜的硬座火车,我踏上了北京的土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摇滚。在这些天,我饿了泡方便面,渴了喝白开水。这感觉是不是比几十年前那些北上的老革命些要幸福多了。
我曾经对我的哥们说:“你看那些‘跳梁小丑’都能出专辑,我们这个水平肯定也可以啊。我们到北京去吧。”没有人出声,最后我也无言了。
我终究是一个人北上的。
我试着到处去寻找“志同道合”的同志。那天我去摇滚刊物《通俗歌曲》介绍的“蓝摇”乐器行去碰运气,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问了很多人都不说或者说不知道,到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才说就在那个最肮张的小巷的尽头。我去了那里以后,才发现那里着时冷清。只有一个男人像瘦诗人一样在思考着什么,而那些乐器则像整装待发的士兵一样整齐的站着。没有将军,它们有什么用呢?我觉得自己是个无权的将军,我只有一个士兵——一把破吉他。
我又到设在天安门那里的“华伟音乐”里去,经过左拐右转的小巷到了,只有一个牌子冷冷地看着我,而大门却紧紧地关着。这像不像俗世里的我们,内心依然热烈或是寂寞,但我们从来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
没有办法,我只有到城市的边缘——树村,东北旺乡去,这里据说是摇滚的聚集地。这里处处落败,大多人去楼空。我的朋友,我的同志们,你们到底到那里去了?!我看见一只野狗在那里漫无目的的游荡,我发觉我的灵魂就附在它的身上。
北京据说是中国摇滚乐队最多的地方,而他们一般都在酒吧里蜗居着。我到一个知名的酒吧去试试,里面的负责人冷笑道:
“我们要的是乐队,乐队,你懂吗?”
“李延亮他们也可以一个人弹奏啊!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有他们的名气吗?”
我有的是激情,可他们要的是名气。大不了我再换一家去试一下。那个胖子用线缝一样的小眼瞅了我的兵器——破吉他和效果器,见它们那么简陋,从鼻腔里蹦出一句话:“你这也配得上我那这音响?!”
我有的是才情,可他们要得是“门当户对”。我能不愤怒吗?!我却不敢像那些大腕一样把琴一摔,掉头走人。我这把琴此时就像子弹用完后的刺刀,可悲的是我不知道谁是我真正的敌人。
在不远的一个培训班里,我看见一个正在刻苦练琴的孩子。他见我背着琴,就让我弹一段曲子给他听。我拿起吉他即兴给他演奏了一段我的“在路上”。他呆呆地看着我,半天才说:
“你比我的老师牛B,但你弹得是什么风格呢?现在不是流行什么重金属,死亡,歌特吗?你到底弹得是什么风格的呢?!那么好听!”
我说我不知道什么风格,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样弹罢了,音乐就是表达自己心灵的东西。他似懂非懂地接着练自己的琴。
在我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天,我又到雄伟的天安门去。我曾经是多么的爱它,它却从来没有爱过我:
伟大的天安门总是这样伟大
无论是谁手里的国家
渺小的我总是这样渺小
那怕我马上死掉
在天安门广场的旁边,七八个工人正在用机器伺弄一块小草坪,我心里冷笑了一下:
城市的草
乡村的苗
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在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他一个人和他的老牛就播种数十亩地。
我突然明白,这城市需要的只是花,草,树,木以及一些外来物种,而我只是一株麦子,只能生活在田野里。在这城市里,我那怕就生活在人行道的旁边都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