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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芒果居然又叫闷果。它看上去很闷么?我倒觉得它们一枚枚神气十足。那样里黄外黄表里如一,头大肉肥,色彩逼人,怎么会闷呢?或许这只是个发音而已,然而写出来,还是叫人诧异。孩子的姑姑是不吃芒果的,她皱眉,这么
芒果居然又叫闷果。它看上去很闷么?我倒觉得它们一枚枚神气十足。那样里黄外黄表里如一,头大肉肥,色彩逼人,怎么会闷呢?或许这只是个发音而已,然而写出来,还是叫人诧异。
孩子的姑姑是不吃芒果的,她皱眉,这么难吃!我们皆笑,因为她还不吃芹菜,不吃香菜,不喝牛奶,不喝可乐,不沾番茄酱,更不喝中药。在饮食上完全有洁癖,对于稍微格外一些的味道她是一点也不肯让步。她不懂这些出挑的味道也是生命体验过程里的小细节,没有它们点衬,永远四平八稳,有什么好。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的的确确不能对此融洽,只怕也还是避过为好。因为我曾亲眼见过一个人吃了一枚芒果后足足吐了一夜的。真是不公平啊,老天怎么会让一个人生出这么一副瑕疵必报的肠胃来呢?能放心的品尝一枚芒果,真是快乐。
吃芒果也是需要放慢节秦的,否则总难免要被它的夹杂不清所厌烦。扯一角皮下来,可不像香蕉那样“哧”一声痛快的就皮肉分离,它在这一点上似乎有点过于抒情,扯了皮连着肉,还要彼此执手不放,俩俩相望。然而,散发出来的甜香哪,影响了我多少心思啊。我总是愿意放出十二分的耐心来对待它。好东西,总是值的我们为它逗留一些时光的。
但是吃芒果时最好也还是在自已家中,否则你只好举着粘嗒嗒的十指和怎么也擦不干净的嘴角后悔莫及。张口笑的时候,说不定还看见夹在齿缝里的肉纤维。若隐若现的黄颜色是特别汹涌的窘迫。有得就有失,一枚芒果也要你识得左右兼顾游刃有余。也有用刀切下来,然后再经纬交错铰成小块小块的,如果不是为了拌沙拉或其它水果餐上用,我还是喜欢直接扯皮。呵呵。
从尖顶处开始,一条一条垂下来,竟然像朵天堂鸟。肉汁盈盈,糯香低徊,咬得一口,好幸福!可是,它的肉与核也是不肯痛快离别的。吃到最后,还长着一大丛的肉,意犹未尽,再卖力这肉依然在核上招摇而独立,仿佛曹操的汉中之战,鸡肋矣。
在超市里还见过绿芒果与红芒果。我不喜欢这两种颜色,老是对它们心生疑窦。以为绿芒果总是不太成熟,猜想它是比较淡而酸。而红的更类似于一种很涩口的苹果,于是以为它肯定也不爽快。这是坏脾气,没有去尝过就判决了它们的罪行。然而,对一枚水果喜好的自由,这是个多么波澜的细节。当然可以纵容一下自已。
那年去广州,见过芒果树。一株株那么高大。叶叶叠叠,余情不止。《采槟榔》里唱:高高的树上采榔,谁先爬上谁先尝……。不知为什么,想到得却是芒果树。大概是因为没有见过槟榔树,而它们都来自暖和的南方。南方的小柳那天说想念芒果的味道,现在,我想她。
走,打芒果去。对于不会上树的人来说,够不着,只好打了。
我当然没有打过芒果,但打过橙子,举着竹杆,与伙伴们仰着头在树下眼眸乱转,瞅准了一个,用力击去。一不小心打空了,踉跄向前,还是那样高兴。那是多少年前的情节啊。书上说:她的音容笑貌,她的青春,一切的一切,都在一场风中飘散。
有本小说叫《芒果街上的小屋》,喜欢那样句子,有安房直子味道。是小说也是诗也是散文。我一直喜欢这样的文字。清洁,淡青。虽然芒果街事实上只是一个贫民区,但是内心的朴素与观望依然可以使生活变得碎声流丽。那条街上其实并无芒果树。但是,这名字看去,也是绿荫层层的。仿佛树木扶疏,映得花格窗内,人面皆绿。
不知芒果有没有制成果干的。估计那味道不错。大概是又软又韧,这样莽撞而细腻的口舌之物,可以消磨多少独独的寥寥时光啊。
也许不是这般的,然而这样无凭无据天马行空的设想也好不让人高兴。
但是芒果制成蛋塔并不好。所有的水果被煮熟了,都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再也无法意气那个风发。口感上也一样。
芒果汁很不错,好像忽然密集而深情起来。入了口,贴心贴肺,依依相慰。那意思就像夜里睡下,想起一些话,止不住独自微笑。
原来,它也是仿佛有体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