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把握的冬天
作者:阿嫂时间:2024-11-15 00:20:56热度:0
导读:如果我幸运的托生为一只水鸟,只要扑捉到冰雪消融的讯息,也会附和燕雀啼鸣迎春的序曲。而我不幸托生的是热衷于反季节的人。蔚起的新绿和败落的死寂在意识的每个季节里都会交错共生。也许我只是更喜欢冬季对自己极限
如果我幸运的托生为一只水鸟,只要扑捉到冰雪消融的讯息,也会附和燕雀啼鸣迎春的序曲。而我不幸托生的是热衷于反季节的人。蔚起的新绿和败落的死寂在意识的每个季节里都会交错共生。
也许我只是更喜欢冬季对自己极限的挑战,温暖和寒冷都是我生命过程没有串连好的片段。冷冽的寒风让我刺痛的同时也萌生快意,漫舞的飞雪在迷茫我认知的同时也掀起我的遐思,刚毅突显在坚冰里,柔情隐没于萧杀中。那个不情愿坚守肉身的灵魂,时而飘忽于寒风,时而散落雪域。倒是以常态品评周边的不常,冷眼探究常人不能保常的变故,令我突迸许多无常的悖逆。所以,心中的悲悯之情像狰狞的魔鬼,无忌地惊扰独处的夜晚。而春风又黄沙漫卷,平添我对冬之肃穆的留恋。
感激冷峻的父母,不过多的溺爱于我。一成人便把子女交给社会,让我学会寒冷中生存。在没有亲人送行的寒冷冬天,我欣然的送自己来到井队一点也不苍凉。反倒很兴奋自己能有着铁人一样的工种。那时简单的没有个人理想。唯一憧憬就是可以向别人荣耀一下钻塔下的生活。一直认为一个石油娃,没有这样的生活,是很遗憾的事情。
第一次上井架作业,就是个北风狂虐的夜晚。井架工号称钻工头,如果不是这样的北风作祟,我这样的新人不会有这么快的机会上井架作业。井架有三个作业平台,最顶端的装着定滑轮组叫天车,中间叫二层平台,平台伸进的部分叫猴台,井架工在猴台爬上爬下开吊卡,拉钻具。猴台有上、下两个。下面猴台的井架工正常起钻作业,个把小时内钳工会上来替换他。我被司钻临时指派上去处理突发情况。那天的北风吹的游动滑车,偏离了井架中心,滑轮组中的钢丝绳时刻有弹进斜梁造成刮碰游车的危险,我受命看着大绳,有情况立即用钩子及时排处,其责任跟排险没什么区别。离地面二十多米的距离,体验的是有生以来真实版的北风吹。
那时的道道服棉袄不是很保暖,我身上的道道服就更不保暖了。虽然到井队时间不长,但工服被泥浆、油污浸透过好几回,工服的重量增加几斤,领子袖子都硬邦邦。老师傅们多脏的棉袄也不带洗的,用他们的话说,洗也洗不干净,洗净了也没用,一个班下来可能就看不出本色了。其实,主观上还有一个原因,穿了太干净的工服,别人会对你有看法。设想,一个人衣服很干净,会自然的怕脏。而老钻的工作哪有几样是不沾泥、油的。老钻们不怕脏的一个原因就是有身不能再脏的工服。所以不穿工服是怕脏的,穿上工服就不怕脏了。
我像我的师傅们一样,腰上系着根棕绳批子。因为那时棉袄缝制的质量不好,扣子没几天就掉光光的了,北风不时的从大襟下和脖领灌进。老钻的棉袄大部分都少扣子还因为,干活不仅动作幅度大,还要讲究麻利,像打大钳讲究三步法,百十斤的铁家伙推、拉、悠、扣一气呵成,像太极一般协调。即便是拉矛头那个最危险的活,好钻工拉完矛头棕绳抖得像绳操一样优美。
看似巍峨的井架在狂风里实际晃动的很厉害。尽管知道自己系着安全带,仍担心风能把自己带走。看过登珠峰的纪录片,山顶的风很大,但毕竟人离地面的距离近,而井架二层平台高悬于地面。从下吹来的风会顺裤腿很轻易的突破棉袄棉裤的防线。我下面猴台的井架工,配备一件羊皮坎肩,而我什么都没有。
几个小时起完钻后,柴油机停止了轰鸣,喧闹的井场有了难得的平静。我从井架上木然地下到钻台,面对司钻,冻僵的面部让我说不出话来。司钻惊愕的看着我说:你一直在上面呀!我忘了让人换你。
我们班的司钻胡子很重,眼睛很圆,平时很随和,一上钻台就成另一个人。沟通要么靠手势,要么靠吼。铁人王进喜扶过刹把,吼的很厉害,还成了名句,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我们队和铁人的井队合打过一口井,很多传统都学来了。被吼,一开始受不了,很委屈。体能和年龄的因素,我瘦小的身体在吊钳、卡瓦前显得很笨拙,所以我不是他眼里的好钻工。
体质是我的弱项,先天的营养不良,使我一直很瘦小,上学起就总在第一排座位。直到参加工作几年后,身体才发育完全。那时怎么看也就是个小毛孩。
喜欢一个人夜晚爬上井架眺望。毕竟只有16周岁的年龄,想家是自然的事情。井架上可以眺望到远处油田矿区的灯火。可以想念一下家人,可以愁思出一些诗句,还可以悄悄的掉几颗泪珠。
富勒说,苦难磨练一些人,也毁灭另一些人。我应该归于后者。冷峻的父母,其实并不冷漠我这个在外的儿女,在我适应了井队的十年后,终于把我调到他们身边。而那个后来的自己,也放大了苦难的不可承受力。戴上了好高骛远的文学镜片。以为凭一边苦挨一边苦读,就可以算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当冬天已经成了过去而盛夏没有来临的现在,始知事业的终结者是自己,人生的有些季节是可以短缺的。
选择了不舍家撇业的的二线生活,已经违背了少年时那个纯真的目标。高贵的意识之旅屈从于规避苦难。那个苦练肌腱的我,不知不觉在推杯换盏中大腹便便,变得自己也不不认识自己。去年的秋天机关开始做广播体操,全民健身一时间从主要领导到部门员工几乎人人响应,纷纷走出办公楼上广场运动一下。等到北风一吹,出操的人一天天见少,直到后来组织方不得不发布冬休的通知。
春天办公楼供暖终止,时常听到机关人的报怨声。看到很多办公室明目张胆点电暖气,也很心动。头些日子,办公室给我送来了四大盆花,小小空间一下子塞得满满的了,我自嘲,中间就缺个党旗了。北边有间大办公室,怕冷怕不见阳光不愿调整。欣赏那盆花姿优雅的蝴蝶兰。花茎玉立叶片之上,花朵仿佛彩蝶飞舞。它热带森林植物喜高温高湿的天性,不太适合我办公室的环境。看到每天都有花瓣凋谢,就像看到自己温室里的人生。
春天的温暖让幸福的人们昏昏欲睡,人类没有冬眠期的遗憾可以用享受春眠补偿。少了艰辛凌烈的日子,激情豪放的字句会更加稀缺,文字如同山岗上阵列的坟墓,表面上高低不同繁华不等,实际不过是些焚化相近的灰烬。
过往的许多瞬间都被有意无意的遗忘,而一些在梦里浮现的憧憬时常成为醒来时的困惑。冬天的季节,南方的人们跑到北方看冰灯滑雪,冰雪已经是北方人值得骄傲的资源了。其实,北方最特有的资源是刺骨的寒冷,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