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访沙家屯
作者:梦松时间:2024-11-12 10:30:43热度:0
导读:西堡沙家屯在沙家马场,今普定马场镇所在地正南边几公里的山上,已经是废墟了。废墟就是废墟,废墟有什么稀奇呢?是啊,沙家屯有什么稀奇呢?这不是我的疑问,是朋友们在听了我对沙家屯的介绍后的反映。有人说废墟曾
西堡沙家屯在沙家马场,今普定马场镇所在地正南边几公里的山上,已经是废墟了。废墟就是废墟,废墟有什么稀奇呢?是啊,沙家屯有什么稀奇呢?这不是我的疑问,是朋友们在听了我对沙家屯的介绍后的反映。
有人说废墟曾经是前世的一场盛宴,那个时候的人们享受了之后,盛宴就随风飘散了,如一场梦魇。也有人说废墟的存留,是人世间曾经的辉煌,同时也是诅咒和羞耻的印痕,是经历盛宴后已经彻彻底底衰败的面庞,神秘而忧伤。我说,废墟上开出的花朵就是今天人类社会讲的文明。因为世界上的古巴比伦废墟、印度夏里要塞废墟、意大利庞贝废墟、古埃及废墟、美洲玛雅城废墟、中国圆明园废墟、丹麦古堡废墟、古罗马废墟、柬埔寨圣剑废墟和吴哥窟废墟,就是这样走到今天的。沙家屯也一样是这样走到今天。
沙家屯不如世界的那些废墟,让世人都知道,更让世人向往,就是居住在沙家屯脚下的人们,也对沙家屯没有多少眷恋。
有多少人知道沙家屯?又有多少人喜欢沙家屯?或者说有多少人了解沙家屯呢?在“天下攘攘,该为利往”的今天,大概只有做着文学梦的人,或者想做文学梦的人在认真的品尝(幻想)沙家屯曾经的盛宴,沉沁在盛宴的梦魇里了。
安顺的杜应国和贵阳的戴冰两位老师,他们策划一个全新的文学创作方式:“作家视角文学镜像”,找一个地方(贵州普定),用陌生(贵阳、安顺的作家)和熟悉(普定的作者)的眼光,凭借两种不同的表现方式,对那个地方(贵州普定)特定的地域进行完全个性化的艺术诠释。打破专业界限,探索和丰富地方文化建构与传播的实践形式和交流形式。在这样的背景下,同时也在领导的安排下,我以“熟悉”的身份,带杜应国、戴冰、王剑平、林亚丽、韩进等“陌生”人,以及和我一样“熟悉”的人们,到马场去,如朝圣者那样,我开路,让他们跟随我去转了沙家屯一圈。
从普定县城到马场的路上,我就凭我了解的,首先向与我同车的韩进和林亚丽两位老师填鸭式的介绍马场的历史,沙家屯的神秘和大坟坡的传说等等,“骗”取他们的信任,让他们再去“骗”更多的人上沙家屯,避免我的想法冷场。结果十分奏效,到了上官寨后,基本都上了沙家屯,沿西城门城墙,出东城门,经外罗城,然后从沙家屯南面回上官寨。
沙家屯北城墙后面已经被泥土填平了,成了上官寨某家比较肥沃的承包地,地里的苞谷高过人头,混种的高粱也快成熟了,看见我带的这些“陌生”,高粱的脸都红了。
原本打算带这些“陌生”人们从北城墙开始,翻山越岭到南城门,让他们看看六百年前,沙土司在这屯内辉煌屯兵后遗留的建筑废墟,让他们享受沙土司被洪武皇帝“改土归流”后,与明军迂回演绎的那血腥的统治“盛宴”。因屯内庄稼茂密,加上时下时停的小雨和都不是挑战极限者,所以就放弃这个想法,从西城门进,如朝圣神山那样,绕沙家屯一圈,算是拜访了。
站在北城墙上,我们以混种的高粱点缀的绿色苞谷林为我们的深厚背景,俯瞰脚下沙土司经常让土兵牵宝马洗澡的明亮的洗马河、马场大河岸上一束阳光照耀的马场镇所在地全景,欣赏雨过天晴后清晰如水墨画的马场山水,眺望远处大山上面森林脚下那高大树木映衬下,有袅袅炊烟升起,普定、织金、六枝三县村民和谐居住、和睦相处一寨的大岩上。
在外罗城,我让他们喘着粗气、汗流浃背的远远的欣赏了沙家屯东面充满沧桑的古城墙,在外罗城那片退耕还林地里那孤零零的、结满果实的柿子树下小憩,尽情的想像沙家屯废墟曾经的辉煌,……
我到沙家屯已经好几次了,我还在马场工作的时候就反反复复的上沙家屯。除了好奇和好玩,对沙家屯没有什么了解。是调离马场之后,到了一个比较单纯的地方,没有在马场那样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纠缠,于是就找些地方史料翻翻消磨时间,浏览《明实录》、《黔书》、《安顺府志》等,算是对沙家屯有了明晰的史料认识。
上个月前,也是带贵阳的作家们到马场采风,因当时脚歪了,上不了屯,只是让作家们在上官寨远远的看,连进上官寨走访寨子里面的三条巷子我都没能陪,所以,没有与沙家屯亲密接触。这次重访沙家屯,算是我蓄谋已久的想法了,应该说很有收获。我想,如果没有唐朝贞观年(公元六三〇年)建始安县在上官寨一带,到元朝建“习安州治西堡寨(今上官寨)”,就不会有什么东西沉淀在这里,自然也不会建西堡土司,明朝“改土归流”建西堡长官司,沙家屯废墟就不会这样遗留下来。不管沙家屯的废墟是不是前世的一场盛宴,但沙家屯曾经的辉煌是不能否认的,游了沙家屯后,一场梦魇是少不了的,想丢也丢不掉,魔一般的纠缠着。如今很多外面的人进入马场,都说马场文化气息太浓厚,我作为马场人,身在其中,嗅觉迟钝了没有什么感觉,但“陌生”者敏锐的嗅觉嗅出来的东西,如果没有沙家屯曾经的盛宴,和屯内外冷兵器时代人们的诅咒和羞耻留下的斑斑印痕,那曾经的血腥遗留的气息,能嗅到废墟里面开出的花朵(人类文明)的清香?
杜应国老师在介绍策划这次活动的宗旨之后,希望参加采风活动的每个人,要以镜头凝固心像,以文字阐释镜像,最后实现“镜头与言说中的地域(马场)文化图景”。我理解为:作家用作家的视角拍摄出作家需要的马场图景,摄影爱好者用摄影家的视角拍摄马场图景之后写出不同于图片说明的马场文字,即策划者说的“表现方式转换、互动与叠加”。因此,作为摄影爱好者的我,只拍摄了一张沙家屯城墙的图景,更多的是拍摄了站在沙家屯俯瞰沙家屯北面脚下马场的美丽画面和贵阳这些“陌生”人从上官寨那古驿道攀爬沙家屯的镜像,因为他们都是在我们的介绍,或者叫推介下,奔着沙家屯废墟开出的花朵(人类的文明)而来。
这样流水账般的记录我陪“陌生”的作家们到沙家屯的重访,算是我对这次活动宗旨与特点的文字实践,同时也算是我对我用“熟悉”的视角拍摄的图景和镜像的说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