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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打电话回家的时候爸爸告诉我一个消息,老家邻居的一个青年阿双差点把他母亲砍死了。阿双三十岁左右,小学毕业后就在外面打流,一年难得见到他的人影,后来,有流言说他在外面染上了毒瘾,再后来,我们根本就见不到他
打电话回家的时候爸爸告诉我一个消息,老家邻居的一个青年阿双差点把他母亲砍死了。阿双三十岁左右,小学毕业后就在外面打流,一年难得见到他的人影,后来,有流言说他在外面染上了毒瘾,再后来,我们根本就见不到他人了…………
爸爸说,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他真的染上了毒瘾,这一点我们其实并不觉得奇怪,我们家乡由于早年到云南支边的人比较多,跟云南联系紧密,不少人在那边发了财,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流毒无穷的附属产品————毒品。这次回家是因为自己收保护费的地盘被人抢了,自己又被打伤了,所以就回到家乡来避难,在家里的时候毒瘾发作,向他母亲要钱去买毒品,他母亲不给钱,他冲到厨房拿起菜刀就~~~~所幸他当时毒瘾发作无力,才没有把他母亲砍死。
这个消息让我感到震憾,同时也有一丝丝的庆幸,因为,我差点也跟阿双一样,成为一个不良少年。
我的老家是湘西南的一个小县,民风剽悍,我们那里甚至我些地方整个村子的年轻人都成了不良少年不良青年,甚至有时候村与村之间小孩子之间发生打架,大人都出来袒护自己的小孩,最终引发村与村之间的械斗,这在我们大多数人看来说是不可思议的,然后,它确实真实的存在着。早年在外面混的大哥,经常会回到家乡来收小弟,对于他们来说,家乡收的小弟有亲情观念,更加忠诚,而十几岁的少年渴望那种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常常会偷偷离家出走,成为人们眼中的“流子”,就这样,一代带一代,成为一个地方的风气。
我到五六年级的时候,刚才十一二岁,正是一个爱幻想的年龄,看多了港片和武侠小说,对那些黑社会的作风和行事崇拜不已。那个时候阿双已经在外面闯了好几年了,已经成为我们那个小村子里浪子班里的领袖,每次回来就对着我们大吹特吹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这对于我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少年来说,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我成为了阿双的跟屁虫,常常为他跑腿。阿双曾经当着很多小伙伴的面称赞我机灵,我也为自己能够得到阿双的常识而激动不已。
阿双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后就准备出去,他临走前私下找到我:“你愿意跟我出去见见世面吗?”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是多么渴望去闯荡江湖啊!我在脑中不断切换父母发现我不见了的焦急面孔和在外面闯荡的潇洒生活。最终决定跟阿双走,临走前给父母留个纸条,我想,到外面玩个几个月再回来吧!
于是,在一个夏天的清晨,我们在晨曦中出发了,我在家里给父母留了个纸条,然后就跟阿双出发了,那时候村子里还没有通车,我们必须走路到镇上搭车,跟他一起走的还有村子里的另外一个孩子,我们快到镇上的时候,不知道阿双是怎么看到我的父亲的,他跟我说:“你爸来了,你快躲起来吧!”我环顾四周,发现田野里堆满了很多刚收割的稻草,迅速跑到里面躲了起来。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平时行动显得并不敏捷的父亲那天怎么会那么快,父亲很快追上了阿双,我躲在稻草中,远远的,我听得到父亲跟阿双的争吵声,父亲的质问和阿双的狡辩和抵赖回响在旷朗的田野。最终阿双交待了我的行踪~~~~
回到家里,父亲狠狠地揍了我一顿,他用棘条把我的屁股打得肿了起来,那也是我记忆中父亲对我处罚最严厉的一次,母亲在旁边一边数落我一边抹眼泪,那也是唯一的一次母亲在父亲打我时没有劝止。当我躺在床上伤心的哭泣时,母亲给我拿来了两颗烤熟的鸡蛋。
当年跟阿双一起出走的那个少年,现在也已经因为盗窃而在高墙之内进行痛苦的反思。
直到我懂事之后,我才懂得父亲的棘条和母亲的鸡蛋中充满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