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痴语(2)
作者:大离话时间:2024-11-12 03:30:34热度:0
导读:一觉醒来还是半夜三点多。这些日子或许是因为心境关系,一直处于失眠状态。翻了几个身,脑子里尽是些烦心的事。索性一个起身,开了灯,不睡了。在房间里胡乱的走了几个来回,想到了跑步。换上了短袖的运动装,穿了双
一觉醒来还是半夜三点多。这些日子或许是因为心境关系,一直处于失眠状态。翻了几个身,脑子里尽是些烦心的事。索性一个起身,开了灯,不睡了。在房间里胡乱的走了几个来回,想到了跑步。换上了短袖的运动装,穿了双球鞋,顺手披了件外套。临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拿电话和钥匙,也带点儿零钱在身上。牙没刷,脸没洗的出了门。墙上的钟指向早上4点。
凌晨时分的天奇特的爽朗,半圆的月亮来的十分的干净,像刚刚沐浴好的姑娘般清澈。星星疏落的闪在蓝幕般的天空,像淘气孩子眼睛般的灵动。走在路灯底下的我,有些迷茫,究竟现在是半夜还是早上,我对时间的断点产生了怀疑。走出了小区没几分钟,来到了马路。路灯把马路照的格外光亮,出租车载着一个个欢夜的灵魂回家。也有不少放着大音量“嗨”歌的私家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我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有些寒蝉,有些孤寂。打开了手机的音乐功能,还都是去年临过年的时候下载的一些老歌。我开始听着音乐,慢跑起来。
没有跑了几分钟,我开始气喘嘘嘘起来。无疑,这些年的沉沦造就了一个身心疲惫的我。而我根本忘记了,生命在于运动的那句名言,曾经我是个喜欢长跑的女孩,初中时候甚至拿过校运会长跑的第二名。而今天,却跑不动了,我回不到过去了,因为已经蜕变了。喉咙里因为运动量的增加,已经变的干涩,连吞咽口水都觉的好难。还好,前面的“可的”超市还是灯火辉亮。推开门,两个疲惫不堪的阿姨,还在为生活坚守着。我买了一瓶无糖型的乌龙茶,也许更多的时候,我喜欢一份入口为甘的清淡。还没出超市的门,就打开了瓶口,对着嘴巴灌了几大口。在这个清冷的季节,喝着冰凉的饮料,肚子也冒出一丝寒意。
出了门,我拧紧了瓶口,开始小跑起来。路过永和豆浆的落地玻璃门,看见一些个落寞的人在各自埋头吞食不知道是应该叫做夜宵还是早餐的东西。我的身影估计扰乱了他们,有几个人抬起了头,用不解的眼神望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吃着……我只是个过客,不经意的在一瞬间进入他们的视线,也在一瞬间消失于他们的视线。
这次比刚刚跑远了很多,从“可的”超市出来,我一口气跑到了“泰华”商场门口。月夜下的“泰华”没了白天的热闹和高贵,它只是一座钢筋水泥的建筑物,我们给它制造了所有的繁华,而当人群离去的时候,它也只是一座石雕,在凄清夜里的石雕。
没力气了,我开始用走路代替小跑。前面是人民桥,很漂亮的复古建筑。苏州在2500年间,城市的结构和范围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在近20年间,在所谓的“建设美丽新天堂”的口号中,我们过度的看重了眼皮底下微薄的经济利益,而把一个一直以来以“小桥流水,粉墙黛瓦,临水而居”的人文气息浓郁的小城肆虐的破坏成一个伪天堂。那些精致的古色古香的小桥小巷消失在经济的浪潮中,真正的苏州成了过去时。唯一留着的是几座园子,在卖弄着门票和仅剩的风景。而我成了一个时代的缅怀者,缅怀在过去岁月中的苏州,流淌在骨子里的那份淡定幽闲。而如今,我们成了生活的傀儡,像是一只只惊弓之鸟,在为自己将来奔波着的同时,却少了一份塌实的安全感。
在人民桥的桥中心,我忽然由想到昨天的新闻——一个女人曾在不同的时间在我站立的地方一跃而下,在微波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我扶着栏杆,看了一眼。桥下的运河在静静流淌,它没有过错。错的只是我们,浮骚的社会造就了冷漠的世界。在理解和被理解中间,我们选择了沉默,于是我们变的脆弱。脆弱到不会善待自己的生命,在叹息声中,选择沉沦,又在沉沦中选择封闭---我们冷漠的只是自己。
过了人民桥,我又开始跑了起来。看着两旁既熟悉又陌生的建筑物,心中不禁唏嘘。块块的店铺招牌,在我眼里掠过。他们的主人在睡梦中,但愿此刻是得到一份静谧的恬怡,而不是梦见在夹缝中哄抢着花花绿绿的纸头。近了,近了,那幢熟悉的建筑。它盛载了我太多的欢乐的回忆。可惜今天已是物事人非,成了另一道风景。而我对于它的理解,仍旧沉浸在很多年前的回忆中。生命中有太多不能承受之痛,但凡感动我们的大多是悲剧。鸳鸯蝴蝶,双宿双飞。七七之夜,鹊桥相会。都是我们自己给自己无奈的结局添加的一点美好的调味剂。人在面对异常残酷的事实面前,有着异常伟大的阿Q精神。我们把苦难当成磐涅的火焰,把死亡看作是通往天堂的唯一途径。自我欺骗,自我安慰的能力给了我们无穷的能力,也给了我们很多的幻像,支持着我们走下去。谁会不希望得到幸福的永生,外加一支马良的神笔。我们逃不过很多宿命里安排好的事情,只是一季花开的我们,无力永远怒放绚烂的生命。
天空越来越宽,我也跑的越来越轻了。脱下了外套,放下了辫子。穿着短袖的我任秋末的寒风肆意的侵入我的每一个毛孔,运动给了我对抗寒冷的力量。每一寸的身体里,都是热量。当我的热情通过汗腺感染了寒风后,那淡淡的清凉舒爽感觉沁入心脾。我可以不畏惧,我可以改变,只要我的生命还在,只要我有健康的生命。
路过“祥记”夜宵时,几个醉熏熏的酒鬼在别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大门。酒是人类生产力进程中意外的礼物,从我们懂储存粮食起,就一直陪伴在我们左右。古埃及金字塔的制造工匠以及一瞬间被火山爆发吞嗤的庞贝古城,都曾有酒窖的遗迹。小酒怡情,大酒伤身。酒增添我们的欢乐,也能加重我们的伤悲,就看你是何种心情去干下那一杯的。我不是一个豪饮者,只是喜欢在自己有些郁闷的时候喝上几杯,然后就开始脑子飘飘忽忽,不知所云了。想起前两天,因为醉酒后摔的满身青紫,真是为自己的身子喊冤。发泄,我可以换另一种方式,就如现在的跑步,对身体有益,心情也已豁然开朗很多。再想下去,贵妃醉酒,李白狂诗,也是在半醉半醒之间,哪如我这般拼了命的灌?想那武松,在过景阳岗时,八成也是喝的忽悠了,酒壮人胆,做出那等的英雄事儿来。现在的那些酒后闹事的人,只不过是另一形式的武松罢了。
一路跑,一路瞧着那一栋栋的住宅楼,越看越像鸽子窝。人和鸽子又何尝不相像呢?我们不管飞到哪里,眷恋的还是那最温暖的家。人都是按循着规则在走路,从我们“哇哇”落地的一声开始,就接受无形的束缚。自由只不过在相对范围内的小碎步而已。我们不是一般的动物,而是崇尚精神和道德伦理进化的直立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