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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喜庆和小庆是两个苦命的孩儿,很早就成了两棵没有根儿的草,在邻居们的眼里成为很可怜的孩子,这也使他们养成了很生硬的性格,再穷再累也不会和别人说好话,宁愿穷着累着。他兄弟俩相差两岁。喜庆十三岁的那一年,和
喜庆和小庆是两个苦命的孩儿,很早就成了两棵没有根儿的草,在邻居们的眼里成为很可怜的孩子,这也使他们养成了很生硬的性格,再穷再累也不会和别人说好话,宁愿穷着累着。他兄弟俩相差两岁。喜庆十三岁的那一年,和他们相依为命的娘撒手而去,在他们的娘断气的时候,喜庆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而小庆却在一边拉着哥哥的手,还撕拽他的已经很破旧的衣服,把衣服拽去一缕,他死活不让哥哥哭,他说妈妈睡着了,怕吵醒她。直到第二天早上,小庆去叫妈妈做饭,他说他饿了,硬是拽着妈妈的手拉她起来。这时候,他的婶婶在一旁拉住两个孩子,半慎半哄地告诉他们,你们的妈妈嫌你们俩淘气,以后就不管你们了,你们就是再叫她也不会醒来的。小庆听婶婶这么说,也大声号啕起来说,我以后一直听妈妈的话,绝不让妈妈再生气了,他一面痛哭,一面被婶婶拉走吃饭。他们都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样子,从没有接受过慈爱的父亲的教养。以后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就靠婶子给他们做点饭吃。自从母亲去世,喜庆和小庆就接连辍学。喜庆小学三年级没上完,他知道,没有了爸爸妈妈,自己就没人管了,肯定以后也没人给他零花钱买冰糕,他也不会再自由了。小庆就上了两个月的学,当他婶婶去学校替他搬凳子、拿书包时,他还很惊奇,他和婶婶要过他的小凳子和书包,歪着头说,我要上学,我要上学,你要是再拿我的凳子,我就告老师。
晚上兄弟俩睡在一起,小庆很委屈地对哥哥说,婶婶白天把他的凳子和书包都拿回了家,以后就不让他上学了。喜庆的心里比小庆还难过,他知道婶婶不让弟弟上学的事,他也和婶婶说了,只要让弟弟上学,无论让我干什么都行,婶婶不但没有允许,还狠狠批评了他一顿,说你们兄弟俩这么小,能吃不能干,谁能养活起你们?若不是看在你们死去的爹娘的份儿上,狗吃了你们我都不管。喜庆不愿听婶婶的难听话,扭头就离开了他。他对小庆说,别难受了小庆,等长大了咱自己过。小庆往喜庆的身边挨了挨,两个孩子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两个孩子开始在婶子的带领下,从早到晚干些力所能及的零碎活儿,他们干的活儿虽然不是很重,但时间很长,在婶婶的指使下,两个孩子永远有干不完的活儿。喜庆的叔叔看着两个孩子一天天消瘦,心里可怜,就在吃饭时多给他们拨一些黄窝头。有一次让他的婶子发现,她就又从喜庆的手里夺过来,再泡在他叔叔的饭碗里,说小孩子家不能多吃,家里的生活靠大人支撑呢,应该让大人先吃饱。后来兄弟俩就在生产队里和那些叔叔、大伯、姑姑、婶子们在一起劳动。喜庆是个争胜心很强的孩子,虽然他的年龄小,但他总是不甘心落后,甚至比那些人们干的活儿还要多还要快,就是因为年龄小,他们弟兄两个每天都能为婶子家挣回五个工分,两个人能顶得上一个整劳力。那时候十个工分是一个劳动日,这是一个成年男劳动力一天的劳动所得,到年终分红,就是依据一年内积攒的劳动日,一个劳动日为两角四分钱。所以那时候的农村的确很贫穷,往往是辛辛苦苦的忙碌一年到头儿,加上省吃俭用,才能勉强度日;如果那一家有个老人或者小孩子,不用说,那一定是个异常贫穷的缺粮户,即使有两个青壮年劳力吃苦耐劳,也照样免不了吃没吃的,穿没穿的,一年到不了头儿,就必须东家借粮,西家借钱。
贫穷的日子就像田间的小路,坎坷、曲折,又是那么漫长。喜庆和小庆每天就是在这样的小路上忍着饥饿来来回回、灰头土脸的奔波,孤苦压迫的他们抬不起头。喜庆十九岁那年,背已经有些弯,队长看着孩子干活儿踏实,给他加了工分,让他一天挣一个劳动日,小庆一天也能挣到八个工分。当然,他们的食量明显增加,穿的衣服也比以前更费布料,更重要的是两个孩子大了,又该找媳妇儿了,他们家怎么能担负得起呢?婶子考虑到家里的实际情况,决定不让他们兄弟俩在和他们一起生活了。
一向不言不语,踏实诚恳的兄弟俩闹不清为什么在他两兄弟长这么大的时候让他们出去,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想过要找媳妇儿的事。但是既然婶婶提出来,就按这个意见办吧。本来婶子能把他们照应这么大,已经是很关照他们了,他们不能忘本啊。两兄弟出来,什么也没有,当然还有自己父母留下的三间破旧的草房。
分开后,弟兄俩没了主张。不得已向生产队长说明情况,以后他们俩人中每晌都需要有一人回家做饭。经队长同意,但是这样回家的一天要少挣三个工分。队长很欣赏这两个年轻人的老实憨厚,他们从不偷懒,并且一切行动听指挥,所以队里的脏活儿累活儿以及分配给别人不愿意干的活儿,一般都是他们弟兄俩承包。后来到农村承包责任制时,他们不但没攒着钱,还落下了一些后遗症,小庆腿长疼,喜庆腰长酸。再后来当别人家都买了拖拉机实现农业半机械化时,他们还靠两个人的四条腿和四只胳膊和大自然做不屈不挠的斗争,徒手大干农业;当别人纷纷买车搞运输,做副业,一天能挣七八十元、一百多元时,他们还是靠每年卖出两千斤粮食(每斤五六毛钱)来应付自己的生活。三十多岁了,也还没有一个媒人蹬过门,连大街上的狗都很少进他们的家,只有村长来看望过她们一次。两个男人在一起,能把生活过成什么样子呢?
那天,天正下着雨,地里没有什么活儿可做,喜庆和小庆就在自家的屋子里,摆上一个半瓶子的二锅头,又添上半碗煮黄豆和半碗绿豆芽,对面坐着闷闷不乐的喝着百无聊赖的酒,刚两杯酒下肚,就听见街门口儿又喊叫声:“喜庆,喜庆,在家吗?”
喜庆和小庆听得出来,这是村长的声音,两个人连忙站起身,喜庆一面答应着一面出门迎接。在喜庆的记忆里,四十年来,他们家从来没有一个村干部进来过,今天不知什么风能把村长吹来,让他们老兄弟俩又惊又喜又害怕。喜庆站在门边,看着油光满面四处张望的村长,心里紧张,两腿打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说村、村长,你闲、闲了,他的微笑皱巴巴地装裱在脸上,他忘了把村长请进屋里。
“怎么,不想让我进去坐坐?”村长面无笑色,甚至有点严肃,这让喜庆更加害怕,他有些惊慌失措,连忙陪着笑脸说:“村长,去屋里坐坐?”
村长没有回头,背着手直往里走,当看到小桌子上摆着两个小菜和酒瓶时,眼里突然放出了亮光,好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似地,干笑两声:“呵呵,你们弟兄俩的小生活过得蛮不错的嘛。”他一面说着一面坐下,拿起酒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