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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在那个薄雾轻笼的清晨。芙蓉正在荷塘边画着荷。她的笔在深浅地勾勒着眼里的美丽,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是的,她一看到荷花,特别是初绽的新荷,她就会觉得开心。娇羞的粉色微漾,晶莹的露珠垂然欲滴,还有那
(1)
在那个薄雾轻笼的清晨。
芙蓉正在荷塘边画着荷。她的笔在深浅地勾勒着眼里的美丽,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是的,她一看到荷花,特别是初绽的新荷,她就会觉得开心。娇羞的粉色微漾,晶莹的露珠垂然欲滴,还有那些碧绿得发亮的荷叶,如众星捧月般地环绕,都让她觉得那些荷是那么的脱俗与众不同。当然,也都是那么的亭亭玉立,清香四溢。
是的,她爱荷。爱到痴迷。四岁的时候她早已经将那篇《爱莲说》背得滚瓜烂熟了。每每母亲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荷时,她就会仰着小脸很自豪地大声答: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从而引得大家是一阵开怀大笑。
如果不姓水,也不叫芙蓉,那么她是否会如此喜欢荷呢?芙蓉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世界没有如果。反正她姓水,叫芙蓉,而且,也出生在荷叶田田荷花烂漫的季节。这些,或许,已经足够。
终于,芙蓉的专心被一种感觉打扰了。之前,她就隐约觉得好像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她没在意。因为她一直是一个很专心的孩子,画画的时候是无暇任何的。可是,这次,她觉得那道目光好像一直在,让她有了一种被偷窥被打扰的不自在。抬头,她的目光带着抗议。
多年后,芙蓉还是会经常想起那个清晨,想起那个有着薄雾的清晨。想起那个叫思重的有如发呆般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甚至,她还记得,他穿着一身与众不同的笔挺整洁的洋服,而且他的头发与村里小孩子完全不同,是梳理得整齐的中分。他的目光,是那么傻傻地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仿佛,她是一件他终于寻找到的宝贝,是他突然发现的奇迹。而她,本想以怒视抗议他的目光突然就柔软了,年幼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撩拨着。她,第一次感到了羞涩。

(2)
如果分离的时间太长,那么,那些点滴的曾经就会很珍贵。珍贵到无法再忘记,珍贵到某些时候甚至是因为偶尔地想起一些不经意的片段而在伤感里开心。
如果知道分离的时间会那么长,那么,那些曾经的事是不是会被刻意地牢记而不遗失丝毫?那些曾经的快乐与幸福是不是就一直在心里累积到以后的回想都不觉得匮乏?
只是,这世界有太多的如果让我们妄想而没有太多的如果让我们回头。而对于遥远到无法感觉的思重,芙蓉也只有在回忆里悲伤着微笑。
“小荷,怎么我输了学了狗狗叫你还不满意啊?”
“因为,你学的是那种很凶的狗叫,也就是呲叫。我要你学的是吠,那种无事乱叫。要不你就学那种很可爱的狗狗叫。”
“可爱的狗叫?什么样的叫?我不会啊。你教我?“
“笨,就是这样的了。呜呜……”
“呵呵,原来小荷学狗狗叫真的好听呢。”
“臭思重,你……”思重得意地躲避着小荷的报复。
“小荷,你看我画的荷好看不?”
“什么啊!让你画荷。你怎么画了人?”
“你就是小荷啊。只是,是小小的荷。唉,我怎么那么笨,老想把你画的美美的,可是,怎么也画不出来。对了,现在有了照相机,以后我拿那东西给你拍照片。拍多多的,然后你也拍我。”
“照相机?听说那东西会把人的魂魄给偷走的,我才不要。”
“怎么会啊。那是人们太迷信了。洋鬼子都用那,也没见他们丢了魂魄。”
“那以后你就拍你自己。反正洋鬼子不怕的话,你这个小假洋鬼子也不会怕。”
“调皮的小荷,你……”被气的思重哭笑不得却拿得意的芙蓉没办法。
“思重,你说这世界上哪里的荷花最美呢?”
“嗯,听说淮阳龙湖的荷花是最美丽的。只是,那里离我们这里太远了。估计要好几个月才能走到。”
“淮阳龙湖?在哪啊?”
“在河南。等我们长大了,我带你去那里看荷花。听说那里的荷塘都是一片一片的,远远望去,都看不到尽头。哪象你们家这么小。”
“哼。如果是你说的那么大,那就不叫荷塘了,应该叫荷池,不,该叫荷湖的。”看着芙蓉的强词夺理,思重几乎笑翻了。

(3)
“思重,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可是,你在哪里呢?”
灯影斑驳里,沉浸在孩童时代的记忆里德芙蓉望着镜子里不再是孩童的自己,想着离家多年后终于辗转到了龙湖,而思重依然是音讯全无,不由得欲哭无泪。
“姐,我在这里啊?你怎么了?怎么对着自己发呆呢?”
“呵呵。思重,你快专心画画吧。姐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
“姐,今天学校里的吴老师想让我把一封信交给你,可是,我没有要。我说我姐会生气的。姐,我做得对不?”
“嗯。思重做的很对。你要是接了信,姐会生气的。”
“可是,姐,吴老师人很不错的。人长的帅气,又有学问,我们都喜欢他。你为什么就不喜欢呢?要是你们在一起,我们家就有两个老师了。那样多好啊。”
“小孩子懂什么呢。快画完画睡觉去。要不姐真的生气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大家都在背后奇怪姐为什么就不嫁人。他们说,姐很高傲,又说姐很孤僻。不过,他们都说姐很漂亮。但是,他们也说,如果姐现在还不嫁人,等老了就嫁不出去了。”
“思重,我不是总跟你说,不要停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姐的事情,姐知道怎么做。你以后再说那些话,姐真的生气了。”
“姐,我再不说了。你别生气。我乖乖的。”
芙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坚持,或许,是因为她无法忘记自己的承诺,也或许是因为她太留恋曾经的快乐。五年的相伴,让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思重而无法再容纳别人。五年的感情,竟然超乎她的想象的根深蒂固。只是,思重呢?他是否已经忘记?他是否已经结婚了?年少的誓言与承诺,是否早已经被时间与距离湮没?
一个一个的梦里,她都会看到思重抱着一怀抱的荷花湿漉漉站在她的面前说着让她等他,傻傻的样子,让她的心就那么地痛着。她想伸手帮他擦干,可是,他忽然的就不见了。而她的母亲,却突然出现在面前,满是央求地望着她,拉着她的手虚弱地颤抖着。
思重,娘。芙蓉流着泪大声地喊着,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在意识里,在身躯里狂乱。她的声音,有如被封闭的灵魂,找不到出口。

(4)
一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