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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飘雪一般纷纷扰扰,终究还是归于沉淀。初归车停在村子边缘的白桥一侧,我再一次背着轻便的包裹,望着路的尽头熟悉的屋景,心头热烈而紧张地跳动。这便是我的归处了吧!一夜奔腾的火车载着我来,不堪疲惫,终于到了的
飘雪一般纷纷扰扰,终究还是归于沉淀。
初归
车停在村子边缘的白桥一侧,我再一次背着轻便的包裹,望着路的尽头熟悉的屋景,心头热烈而紧张地跳动。这便是我的归处了吧!
一夜奔腾的火车载着我来,不堪疲惫,终于到了的时候,反而不觉得乏累,心情像是风筝似的飘了起来,恣意飞扬,忽而又似吃了一记闷棍,轻快的心情沉重地砸向地面。我对这个地方既魂牵梦萦又深感惶恐了。无形的引力牵动着我的身体,慢步往那全世界唯一的经纬度走去。
五月的阳光特别的沉醉,怂恿着微风抚摸着归来的游子。此刻杨花正烂漫。像冬月的小雪,不紧不迫,肆无忌惮地撵着我,是索要久别的礼物么?
穿过林子,前边就是家了。
风也不时地显露一下它顽皮的本性,把白色的花搅了个凌乱,到处乱钻,我忍不住伸出手教训它了,左右摆动的胳膊刚落下,慢慢散去的杨花的前面不知不觉的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父亲。
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越接近这片土地,心里似乎便越迷茫,就像是一项宏大的工程摆在我面前,不知该从哪里着手兴建了。莫名的沉思稍纵即逝,转眼间已经走到了离父亲十几步远的地方。沉默地,前方响起了那早已习惯了的问候,话语简简单单,然后对视一笑,父亲拔脚转身便引着我往回走,似乎是我忘记了回家的路。
我印象中每一次回来,父亲总会站在屋后面那条水沟边的路上,向着那条曲折的林间小路翘首深望。他已年过半百,近年又时有疾病缠身,一直闲居在家,我一回来,院子便多了点人气,可还是保持着它旧有的静默。
我惯性一般走到东屋,里面还是我走之前的布置,把背包一放,就想出门去看看那些个邻里朋友们了。
“还没吃饭吧?一会做点先吃着?”父亲还没跨过门槛,就先叫了出来,站在门前盯着我,显然期望得到我一个关于是非的答案。我只在昨晚等车时随便往肚子里塞了点东西,当下却奇怪地竟没有了饿的感觉,于是对父亲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等中午再做吧!”这样随意的话,算是对他期待眼神的回报,便大踏步跨出了门去。身后父亲无声。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在梦里或是哪里遇见过,不过有时候勉强回忆只会得到苦涩。
村子没什么明显的变化,要说变的,似乎不那么热闹了。我熟悉地穿过两条胡同,径直来到村子的十字街上。作为全村的“人代会会场”,这里经常汇集着一群说天道地的好手,场面异常活跃,也不知究竟在探讨什么重大问题。这次回来情景可不一样了,只有几位大嫂大婶,我最不情愿和这些朴实而又擅长议论的人们照面,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与我的年龄不相称,未免失于礼数过意不去,于是忐忑地挨近人群。
意料之中夹杂着出乎意料,没想到我还未融入“会场”,这里便似炸开了锅,一下子从原来的话题蹦到了我的身上,她们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似乎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够表达对我意外归来的欢迎,我感到无所适从。勉强地一一回应她们审讯般的问话,我竟然感觉到有些困意了,等街上的议论不再那么热烈,我趁机找了个借口离开,刚走几步,猛然瞥到有双眼睛望着我,我发现墙角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不自觉地走近了她。
她就是留守的刘老奶奶了。她孤苦一人在家,也没见过有什么人照顾她。我总是特别留意她的生活,并不是看她可怜,而是每看见她,我必然想起外祖母,难免伤怀。当我和老奶奶拉话的时候,她总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每次都不知不觉低下头去。我不敢直视她了,转头往外看去,不料父亲从对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袋青菜,我料想是刚从街头买的。我和老奶奶告了别,走向父亲。
“爸。”除了这个字,我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了,就这样默然看着他。这一近看,却发现他的脸又苍老了不少,不禁用连我也听不到的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嗯。”父亲平静的说,“你去看看你三婶,她老病又犯了……我先回去,你中午别忘了回来。”说完就往家走去。父亲和我一样都不是多话的人,但我感觉这沉默的背后兴许有无尽的言语,我暗自在谋划一次长谈的契机。
我回到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三婶本来执意留我吃饭,我不肯,我知道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三叔也拉我不住,只好嘱咐我几句让我回来。父亲正坐在堂屋看那台只能收到本地信号的旧电视,桌子上是盛好的饭。见我回来,父亲没说什么,指着桌子对我说:“赶紧吃饭吧。”再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盯着前面的电视。我奔走了一个上午,心情敞开不少,顿时觉得又困又饿了,我坐了下来一声不吭埋头苦吃,才稍微解了点乏。父亲偶尔看看我,不经意问我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其中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语。末了,他见我收拾碗筷将要离开,就说:“天黑前你妈估计就快回来了。”我稍微一想,妈妈不应该这个时间回来啊,就把疑惑的眼光转向父亲,没等我开口问,父亲知道我心思似的,忙说:“她请了半天假,回来看看……顺便给你带点东西……”我沉重地说:“尽是多跑一趟,等我……”话没说完我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是啊!每次都说等,可是等我什么时候有机会主动去看她呢?一股愧意汹涌卷来,我只“嗯”了一声,便慢腾腾走了出去。
回到东屋,潜伏了大半天的困倦和疲惫缠紧了我的身体,一碰床便昏睡不醒。醒来时只见窗子已经暗了,淡淡的铺着一层灯光。床前的小台上放着些水果,我想妈妈应该回来了,匆忙起身走到灶房,果然她正忙着做饭呢!是啊,她永远都这样忙个不停……
我走过去,轻轻喊道:“妈!”
夜谈
妈妈常年在县城学校里工作,却不是教书,而是在学校的后勤食堂。时间缺乏交点,这使得我们每年往往难见上几面。唉!超出常人的辛苦,换来的依然是平凡的生活!这时这位正在为家人切菜做饭的母亲,听到儿子的亲切呼唤,迅速转过身来。她微微渗出汗珠的额角瞬间舒展开了,脸上露出欢快的微笑。
“睡醒了?”妈妈轻快地说,还没等我开口,随即又转身忙碌开了,“先进屋等会,过会就吃饭!”我“嗯”了一声,叹了口气来到庭院里。她繁忙中总是这么有精神似的。
庭院内几盆花抽出了叶子,安静地躺在空旷的墙边,墙外零碎的是草丛里青蛙的喊叫,在这静谧的傍晚平添了几分烦乱。我突然想到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