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剑
作者:澄意时间:2024-11-17 17:51:16热度:0
导读:我是江湖上的一个无名剑客,终日握着把破破烂烂的剑行走江湖,我的剑无锋无芒,厚重而粗拙,无名如我。一日,洛阳城外,一个要饭的少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似是在渴求什么。我在他面前丢下了三个铜板,但他却连看也不
我是江湖上的一个无名剑客,终日握着把破破烂烂的剑行走江湖,我的剑无锋无芒,厚重而粗拙,无名如我。
一日,洛阳城外,一个要饭的少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似是在渴求什么。我在他面前丢下了三个铜板,但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对着我摇头。
“嫌少?”我开口问道,而他只是继续摇着头。我发现他明亮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剑上。“我不要钱,我要你的剑。”我觉得好笑,因为他竟认得出这是把剑。我告诉他这把破剑不值钱的。他却说他只是想要把剑。“要剑何用?”我问他。“行走江湖。”他不假思索地答道。“这剑太重,你拿不动的。”我望着他说道。“让我试试。”他坐了起来,单薄的衣衫包裹着淡薄的躯体,但坚定的目光似乎充满了力量。我笑道:“你好象会错意了。”他茫然地看着我,我在他的身边坐下,问道:“要听故事吗?”少年疑惑,但还是坐了下来。于是,我又讲起了那个关于这把剑的古老故事。
故事需从一个在酒楼卖唱的女子说起。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镜月。镜中花,水中月。浮世的繁靡无非是烟云过眼,所以她只日日唱那曲《盼君归》唱到客尽,唱到灯熄,一唱就是十年。可春梦唱断,忧思歌尽她盼的人却一直未归。有很多男人想带她离开小楼却都失败了。酒楼的老板娘每每看着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们败兴而归总会摇头叹道:痴了,都痴了。
终有一年,楼外枯死了很久的桃树又萌了新芽。并且在春来的时候开出了满枝的粉霞。镜月等的人如梦般出现在了那阵春风扬起的花雨之中。落英飞舞,模糊了视线却清晰了回忆。十年前,同样的花雨中,他们还是少年。他说:“镜月,我要铸出天下第一的好剑。”镜月望到了他眼眸深处的光华,明亮而好看。但这样的光华她却要看不见了,少年要离开,他说,他会回来的,然后镜月就在小楼里住下。等了十年,十年就像是一场琉璃碎梦,他回来,梦就醒了。
繁春,男人接走了镜月,于是她耳边的笙歌换成了锤炼宝剑的声音。响亮的似要把耳膜震破。男人的梦想,镜月的爱情在捶打中升华成为坚定的音符,回荡在空气中之死不渝。镜月望着挥汗如雨的男人,渐渐沉入了梦乡,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抱着自己,熟睡的脸像个疲倦的孩子。男人于梦想就如女人于爱情,都是缺不得的。
时间就这样在击打中流逝去,镜月始终静静守在专心锻造的男人身旁。终于,千锤百炼后,男人举起粗重的长剑放声长啸,镜月问他是否真的铸成了天下第一的剑,男人笑笑,把剑放在了镜月面前,他说这剑是我们的孩子,它会成为天下第一的。镜月皱眉看着这柄无锋无芒的铁剑,男人解释道,剑是有灵有煞的,好的剑需要用殷红的心血来使它苏醒,好剑不再形而在灵,华丽的剑身并不能使他战无不胜,但剑中的剑灵却能令它无往而不利。
可是他们都不会武功,是没有办法把人杀死并用心血来哺育他们的孩子。男人时常抚摸着暗黑的剑身沉默无语,最后他决定去寻访江湖上的用剑名家,让他们来令剑灵苏醒,镜月这次随了他一同离开了这个她从未离开过的小城。这一次她不会再像十年前那样只是一味地等着男人回来。
盛夏,男人带着镜月和他们的“孩子”出发了,一切都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烈日下男人疾走打听,镜月看到他黝黑的皮肤下有一种滚烫的兴奋在蒸发,然后慢慢挥散在空气之中。男人始终是这样,十年来一直在不停追逐他的梦想,即使这个过程在旁人眼中是极其苦涩的,但他仍甘之如饴。不问江湖事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远了,在见惯了血雨腥风之后,镜月明白什么是江湖。江湖是一个埋葬着无数人梦想的地方,她不想男人的梦被埋在这里,但事与愿违,现实阻拦了男人追逐梦想的脚步,使他偿到了挫折的滋味。
神剑门是他们第一个寻访的地方,令男人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竟连神剑门的大门都进不去。看门的小弟在得知他们的来意后竟放声大笑起来:“天下第一剑?”他指着男人的剑,像是看到了最可笑的表演,笑到蹲了下来,男人不愿与他一般见识,一再要求见门主却换来了更无情的嘲弄。
离开的时候男人对镜月说,原以为自己的梦想是抓在自己手中的,没想到最后却是握在了别人的手里。镜月看到他眼中的不甘,却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金秋,男人与镜月寻遍了大半个江湖,始终没人愿意为他们试剑。名家杀人必须一剑夺命,不然不是丢了名誉就是丢了性命,所以那些名家没有一个愿冒如此风险来为他试剑,入秋后,天气不再那么炎热,镜月觉得满地的落叶似是在悼念什么一样,男人开始酗酒,终日醉生梦死,确实,梦已开始死亡。
某日,两人来到一家镖局,大门口横卧着两具尸体,镜月连忙后退,男人扶着她走了进去,只见镖局院中躺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男人从容地跨过他们,毕竟这些日子以来,早就看惯了这些,刀剑本是无情的,而江湖又不能没有刀剑,所以就有停不了的杀戮。
在内堂,一个少年抱着一具尸体失声痛哭,男人问道,死去之人可是剑痴李凡。少年抬头,红红的眼中满是哀伤,他点头作答,镜月本要说两句安慰的话,但那少年竟忽然起身,紧握双拳,大步朝门外走去。男人问他要去何处,少年头也不回的答道:“报仇!”“等等”男人叫住了他说,连你爹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又如何报得了仇呢,跑去也只是送死。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剑,那把铁剑也许能帮到他,因为那是天下第一的剑。他走到少年面前,捧起了这柄沉重的长剑,对他说道:“此剑是天下第一的神剑,你只需用殷红的心血来令它苏醒,它必是所向无敌。”少年接过剑反复看了看,将信将疑地看着男人,男人很肯定的告诉他,他是不会骗他的。
然后少年就拿着剑出去了,来到仇人的所在,明月庄门前,而男人和镜月也一路随他到此。少年叩响大门,一名小厮前来开门,少年二话不说便一剑直夺那厮命门,但铁剑过于沉重,没能刺在他的身上。那厮惊慌中大呼救命,逃向院中。少年追了进去。片刻,门内传来打斗的声音,男人与镜月躲在暗处不敢现身。没过多久,打斗停止了,门又被重新打开,少年的尸体被抛出门外,而他的手中还是死死握着男人的剑。男人在他身旁跪下,没有再说一句话。从此,他不再找人试剑,而是在山中找了间小屋,与镜月一同住下了。
岁寒,天上落下了第一场雪,镜月送走了来给男人看病的大夫,看着屋外的苍茫,才发现原来南方也是有雪的。大雪覆盖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