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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缘来缘去,都只如花开花落;菩提一念,便注定我半生情缘。余下的那半生,只好散落在空旷的宫廷与寂寥的哀怨间,终于消失不见。那一片红叶,竟是我华美的夙缘么?——题记一、流水何太急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每逢
缘来缘去,都只如花开花落;菩提一念,便注定我半生情缘。余下的那半生,只好散落在空旷的宫廷与寂寥的哀怨间,终于消失不见。那一片红叶,竟是我华美的夙缘么?
——题记

一、流水何太急
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每逢这等时节,总是令人悲不自胜。其实触物生情,岁月渐老,伤心之时又何止乎秋!不过春花总是富贵的,只有肃杀的秋可以让人心伤得理直气壮。
于佑信步走在宫廷墙外的小路上。这条路他几乎每晚必来。当生活已成为一种习惯,想要再改变怕就难了。
远处,一轮红日映红了云霞,云霞却渐渐的将红日吞噬。
年轻人总是自负的。三年前离开家乡赴京赶考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三年不中。楚霸王不去面对江东父老无疑是正确的,淮阴侯能忍胯下之辱则不足取也,男儿总是要个面皮。因此于佑是不会返乡的,在中了曾经他认为易如反掌的进士之前。
禁苑之中究竟如何景象?人间的富贵荣华就是这一墙之隔,读书人不禁一声长叹。滞留不归已使他逐步陷入困顿,行李也从大客栈搬到小旅店又搬到了朋友家。虽然朋友还是豪爽意气的,但在家做惯了公子哥儿的他还是感受到了寄人篱下的无奈。
在城外的西山上可以看到宫中的亭台楼榭、雕梁画栋,然而他嫌那景象太过迷离。他宁愿天天这么隔着高墙想望,想着那至贵荣华就近在咫尺,想那春天的百花,夏日的浮萍,秋日的落叶,冬日,冬日的该是什么呢?应该是寂寥吧?
于佑伏下身来,这条河水他也是爱的。流水可以从禁苑中悠然流过,他却连看一眼也是不能得。这水定洗过金器玉碟,濯过龙足凤体,流过宫怨闲愁。他希望能从这流水中感受到富贵的余韵,最好带点脂粉香。
于时万物摇落,西风吹树。今日水中的浮叶似乎格外的多。于佑凝视久之,竟然潸然泪下,富贵至此也挡不住秋的肃杀么?过眼烟云,原来所言非虚。一时间万念俱灰,仿佛得了黄粱一梦。王侯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罢了,罢了,人生诸事,正是不可多求。于佑当下下定决心,回去即刻打点行李,连夜启程返乡。这京城,正是一刻也不要多呆了。
万物自有造化,就在于佑起身的那一刹那,一片红叶飘然而至。于佑只觉似曾相识,花落水流红,枫叶也有这般的情缘么?于佑俯身拾起,“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这叶便有了那船的造化了。

二、深宫尽日闲
明月照高楼,流光徘徊不已。人说侯门一入深似海,宫门一入却只能是寂寞天。月缺月圆,照着春夏秋冬的不断轮替。而我,无言到没有悲喜。
豆蔻梢头,谁都有过的年华。铜镜前的自己,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只是眉宇间,抹不去的是一丝淡淡的愁云。
母亲的早逝,让我失去了做女儿的贴心。父亲是爱我的,年轻才俊的他竟然迟迟没有续弦,当然是怕我委屈。对父亲我应该感恩,然而有些事情是无法替代的,伤心了便只得躲进闺房哭母亲。然而一天天毕竟长起来了,竟然酷肖母亲(父亲当然不会说,从他眼神中看得出)。虽然躲在深闺无人识,父亲那些吟诗作赋的朋友们却放不过这一段姻缘,纷纷请人来提亲。那不过是一帮纨绔子弟,父亲是清楚的,却又来问我的意见。我只有躲在闺房一任泪珠滚滚……
父亲不忍看我委屈,一个个都客气地推了回去。然而日子慢慢地流过,纵然是沉鱼落雁,也成了一个门庭冷落的老姑娘了。不由得不让人叹一声岁月不饶人。
我是一般的固执,父亲是一般的不忍。
不忍归不忍,郁气却不觉结在心里,看看父亲是一病不起了。我自觉太对不住父亲,然而却无法可想,只能默默地流泪,就像一直以来哭母亲。而病在床上的父亲,还依然每天对我微笑。我知道他是放我不下,自己却也没办法不走。
父亲终于离我而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泪水还是如泄闸之洪般涌出。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就这样去了,再也没有让我任性、让我固执的地方了……
叔叔前来主持家事,却无法将哭的天崩地裂的我劝起。然而事情终于还是要过去,我收起铜镜和脂粉,搬到不远处的叔叔家。
天下选秀的文书下达了,叔叔努力将我藏起。名满河中的韩府千金,纵然家道中落,纵然岁月渐老,依然是掩饰不住她的光芒的。
然而我却主动站了出来,既然俗世不许我再任性,不许我再固执,何不往华丽的宫廷走一遭呢?不再想人才一表、金榜高中、富贵流长,我的夫君,其实是紫禁城中那个手握天下的老人。
经历了世事的荣辱,依然免不了撞兔的心情。长江后浪推前浪,和那些朝露般轻盈的女子们相比,河中韩府千金像是开得太盛的牡丹,虽然富贵,却也只有眼前了。
日子就像禁苑中的流水澌澌而过,春花谢了是夏花,然后是肃杀的秋,然后,然后是寂寥的冬。而我那夫君,君临天下的他始终没有出现。
是这样的罢,青春、美貌、富贵、荣华,与我都有何干呢?
又是一个秋了,红叶飒飒而下,且待我摘取一叶:“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有缘人,也许竟解了。

三、殷勤谢红叶
于佑的黄粱一梦终随翩翩一叶杳然而去,代替的是日渐枯槁的面容和迷离恍惚的神情。
一个梦来,一个梦去。
现在他的心中,这是个千年缠绕的梦。
这个梦挥之不去,他只能天天躲在梦境。
茶不思饭不想,朋友们开始担心他的身体。他将枯瘦的手轻轻一挥:“我是在飘飘欲仙呢!”
他终于可以知道,相思惹人醉。
衣带渐宽终不悔,原来是这般的潇洒。
之前的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原来竟都是笑谈。
之前废寝忘食所为之奋斗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直到红叶飘来的那一刻,于佑才终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至于该不该要、能不能要,都已经不在考量的范围之内。
他的理想,十年寒窗,一朝成名;他的梦想,出将入相,匡扶天下;他的幻想,入赘相府,夫妻和睦……
然而他从未想到爱情。
虽然他也曾想洞房花烛,但他现在知道,那不是爱情,那只是程序式的人生。
当婚姻披上功利的外衣,那也只能是一种理想,或者梦想。它可以让人魂牵梦绕,却绝不能让人如痴如醉。
他为谁而醉?他不知道。
他能知道的,是天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