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珠

5、31梦境
“不嘛不嘛，爹爹抱抱”，一个小女孩扭动着略显肥胖的小身躯横在一个男子面前。男子笑着摇摇头跨过小女孩继续往前走。小娃儿噘起小嘴，赌着气原地不动，等着爹爹回身来抱她。男子回头笑望了一眼，未说一语，脚步依旧向前。小娃愣了一下，看男子没有回来的可能，飞快的追了上去，两只白胖胖的小手紧紧的撅住了男子的胳膊，男子俯首刮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头，眼神中充满宠溺和慈爱。他的大手包住女孩的小手，继续前行。
很平常的一幕。
却有观者落泪。
一袭粉嫩的水蓝色纱裙包裹着娇小玲珑的曼妙身躯上，凝脂玉面上一双含情美目泪光闪闪。
“灵珠。”星毓担忧的轻声询问。
“没……没什么。”眼前的一幕唤起了自己记忆深处的东西，那是刻骨铭心的渴望和痛苦。
“灵珠。”星毓温柔的握了握灵珠的纤纤玉手。“我会让你幸福的。”像是保证着什么，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
“……”她淡淡地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虽然雁婆婆已经把她许配给了星毓，可她不太习惯与男子的亲昵举止。
二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语。
四明山
悬洞里的石墙上雕刻着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剑眉星目的星宸端坐调息，静静地回答他娘雁婆婆的问询。
“准备好了吗？”雁婆婆问。
“嗯。”回答简短有力。
“你们几成把握？”雁婆婆的眼中流露出关切。
“六成，”星宸顿了顿补充说道，“二人全身而退，四成”。他的声音在悬洞里低沉的盘旋回响。
“……只有四成吗？”雁婆婆不置信的问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是。”没有多余的解释。
“那为了灵珠，”
“我会竭尽全力保全大哥。”星宸打断了雁婆婆的话，星目微闭，长长的睫毛眼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雁婆婆下意识的张口要说什么，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娘，星宸，我们回来了。”星毓和灵珠已经走进悬洞。
“来，小灵儿”，雁婆婆将美丽的少女招过来，星宸极快的看了灵珠一眼，双目习惯性的微闭了一下，再次睁开时眼神已经平静无波。他给星毓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入悬洞深处。
“后天，你陪我去鸠琛山上香吧？”雁婆婆慈祥的抚摸着灵珠的脸，指尖滑过灵珠眉宇正中那颗有些妖冶的红珠。普通人都会以为那是朱砂痣，只有雁婆婆、闵星毓、闵星宸和秦灵珠本人知道那颗红珠子的来历。
二十年前，江南医药世家秦清三十五岁终得传人。秦夫人生产前夜梦见麒麟入怀，而第二日分娩之时，整个秦府都被照在一片红光之中，在孩子发出第一声啼哭时，满秦府的红光瞬时凝成大红珠，旋转着，随着体积缩小，颜色也愈来愈浓，最后倏的钻入了婴儿的眉心，形成一颗圆润的红珠。
小女孩由此得名“秦灵珠。”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似乎围绕着她的一切都那么与众不同。灵珠是夜里出生的，那满府的红光和那奇异的红珠子只有秦府的人知晓。不过秦清严肃的让全府的人把紧口风，半月之内无声无息的搬家离开，也就没有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
三个月的时候秦灵珠已经开始咿呀学语，四个月的时候奶声奶气的喊出第一声，居然是洒落在眼前的中药“决明子”。六个月的时候已经可以歪歪斜斜的站着走路了，没有人认为她不是神童。还好，秦清做人比较低调，孩子的优异并未在亲友中显摆。
秦氏夫妇每年都到清凉观为女儿秦灵珠祈福。
清凉观的天德道长的俗家弟弟曾患重病被秦清治愈，所以对秦家也颇为感激，在秦灵珠降生的前一天晚上，对命数略有研究的天德道长夜观天象，发现司药的百草星邻近的暗处原本有些黯淡的麟星突然一亮，然后一直闪烁不定，似乎有消失的迹象。道长就觉得世间有事情要发生。第二日晚上继续观察，午夜子时前麟星也是闪烁不定，子时刚过麟星竟突然化作一道红色亮光闪落杭州一带，道长连夜派人去杭州一带探寻，他从命盘中继续推算，这是人间的一颗福星，可是这颗福星的命似乎并不长久。只是具体的命数他还要等自己的小道童探得的消息后再进一步推算。
没想到等小道童带回他多方打听的事情结果，那日晚上杭州地带东南方向的林场周围有十七个新降生的婴儿，其中竟有秦府。道长遂再次派小道童劝说秦氏悄无声息的迁出原来的地方，举家迁往里清凉山下。
道观里的小道童们并不知道经常到观里拜访的就是昔日名声远播的妙手医师秦清。一切还倒是平静无波，直到秦灵珠三岁那年，生活变得不再平静。
“师傅师傅……！”小道童慌慌张张的奔进来，“后山上的老虎进观里来了！”“什么？！”正说着灵珠命数的三人在道童的引路下到达后院的时候，看到令人愕然的一幕：这号称兽中之王的老虎没有任何反抗，任凭几个胆大的道士不停的将棍棒打落在身上，它艰难的支持着向着石阶上站着的三岁灵珠挪去。小女娃没有慌乱，却一脸关切焦急地喊着“不要打了，再打它会死的！”话语中的沉静和持重完全不像一个才三岁的奶娃娃。
“灵灵！”秦清的妻子大喊，“快过来！”小灵珠不顾娘的劝阻，仍在原地不动，抬起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天德道长，“天德叔叔，求求你，让叔叔们不要再打了……它快要死了。”
……“住手。”天德沉吟了一会儿才发话。“灵灵……”秦清不可置信的低叫了一声。
小灵珠缓缓地走了过去，抚摸着老虎的脑袋上的绒毛，让人感到费解的是，这老虎竟然像只大猫一般的温顺，将脑袋不停的蹭着小灵珠的胸膛。她个子不高，跟这大老虎倒是差不多，她对着老虎耳语了几声。老虎竟然亮出了锋利的牙齿在灵珠的左臂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打死那个畜生！”有道士呼的喊了一声。“别动！”秦清吼着，虽然他不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了，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老虎并不会取了女儿的性命，她会没有事。“夫君！”秦夫人泪水涟涟的乞求着秦清。
没有人动。
在众人的注视下，老虎轻轻的舔噬着灵珠左臂渗出的血，没有进一步的啃咬，等灵珠的血都被老虎舔完后，她拍拍它的脑袋说，“没事了，你走吧。”老虎吼了一声，返身向后山的方向走去，临出院门时，还依依不舍的回望了一眼，低低嘶吼了一声，消失在山林中。
“灵灵！”秦夫人冲向灵珠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