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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A市有一家研究所,坐落在植物园中,环境清幽,景色宜人。每日清晨,都有三五成群的老年人散步打太极,悠闲的过着小日子。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宁静,然而每个地方总会有些不协调的因素,“噪音”就是其中的典型。“噪
A市有一家研究所,坐落在植物园中,环境清幽,景色宜人。每日清晨,都有三五成群的老年人散步打太极,悠闲的过着小日子。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宁静,然而每个地方总会有些不协调的因素,“噪音”就是其中的典型。
“噪音”是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是本名,他的本名已经没人记得,或许是叫曹英,但从未有人叫过。
绰号的由来是因为他的工作,由于学历很低,他在所里只能做一些前期的实验准备,诸如粉碎实验材料、称量、计算等等,而其中尤以粉碎居多。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光是扬起的粉尘就够受的,即便头戴帽子,嘴带口罩,一天下来也会“三餐不愁”。这倒可以省下好一笔钱,旁人问起来还能自豪的说上一句:“咱单位是包吃的!”但他们若再接着问伙食如何,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其实这些没什么,那台超细粉碎机的声音,才真让人郁闷。
“噪音”在这里干了两年多,听力绝对呈直线下降,如果说两年前他能听到一公里外树枝落地的声音,那么现在就算你用正常的嗓音与他交谈,也是一件极为费神的事。“噪音”总是想,可能再呆上一阵子,自己就得去巴黎圣母院敲钟了。
就算再退一步,假使那声音只影响了自己,“噪音”也还能忍下去,他所不能忍受的是同事对他的白眼。每逢他进实验室,那些漂亮的女研究生都会避之犹恐不及,有时嘴里还会嘟囔着:“怎么又来了!”、“他就不能搬到人少的地方么?”……
一开始,他还能听到这些抱怨,到后来便没了,倒不是她们习惯了“噪音”,而是他的耳朵早已听不到这些“轻微”的言语了。

这天,“噪音”像往常一样进了实验室,美女们也像往常一样躲着他。“噪音”无奈的笑了笑,他的性格有点沉闷,并不是个喜欢笑的人,但在这里,他笑的却比说的要多,因为没有人愿意跟他交谈,即便是请他帮忙的人,能少说,也会尽量少说。
“粉过,筛。”
“嗯。”
这是最为常见的对话。“噪音”起初很不习惯,因为人都是群居的生物,这种缺少沟通的环境能把人逼疯,就像在监狱中“独囚”是最为严厉的刑罚一般,他感觉自己简直比坐牢还要难受。
无奈的笑容牵扯出他这个年龄本不该存在的鱼尾纹,连带着泛黄的牙齿,但那并不是被烟熏的,他并不吸烟,“主犯”却比香烟更为恶毒,是堪比京城空气的粉尘!
他低头走着,有意无意的避开嫌厌的目光。突然间,一袭白衣飘进“噪音”眼帘,那是所里的“花魁”,任何男人见了她恐怕都会心生好感,“噪音”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深知自己不可能得到美人芳心,论学历比不上别人,论长相也属中下,再加上自己在所里简直就像“洪水猛兽”,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他摇了摇头,悻悻地进了实验室。
刚准备关门,“噪音”竟然发现“花魁”堵在门口,满脸笑容的望着自己!他噔噔噔的退了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这算什么情况?“噪音”长期被无视,现在就算有人说句“你好”都能让他受宠若惊,更何况是那魂牵梦萦的人儿向自己微笑?!
“有……有什么事情你……你能为我效劳么……不!我……我能……能为你效劳么?”他紧张的语无伦次了。
“花魁”甜甜笑了一下,轻启朱唇,不知在说些什么。以“噪音”的听力,自然什么都听不到,他不由做出以掌聚音的动作。“花魁”见了,浅笑一下凑近他耳边说着。
这下,他是更听不到了,他只能感觉到她说话间轻吹在自己耳边的如兰气息,那是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似乎只要这么一闻,这天下间便再没有什么香味比得上了。
“你听到了么?!”一声娇嗔传入“噪音”耳朵,想来是他迟迟未作回应,“花魁”有些恼了。
“啊……什……什么?”
她似乎有些娇羞,面颊上飞起了两片红晕,“噪音”觉得莫名其妙,但看到扭捏作态的美人,他的脑子哪还有空闲想这其中缘由?
“花魁”见他傻傻的站着,心知他并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便径自走向门口。“噪音”心下懊悔不已,想开口,却又实在不知怎么说,只能呆呆的望着她远去。她的背影很美,莲步轻移间,婀娜而多姿,宛如一朵盛放的白色玫瑰。只可惜,这一切转瞬间便要消逝了,他不忍再去看,转身闭上双眼。
砰!门关上的声音砸在了“噪音”心头,那并不算很响,却异常沉重。空气中依然飘散着她的香味,“噪音”贪婪的呼吸着,仿佛这样便可以满足他寂寞的心灵。突然间!他感觉到一股气流触及自己脖子。
他猛地转身,“花魁”竟然还在!
而且!玫瑰已然掉落了几枚花瓣!
“嗡……”他感到脑子一片空白,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自己?但事实摆在那里,这可人儿确是真实摆在自己面前!他的血液开始沸腾,野性开始萌动。在这种时候,恐怕没有男人还会保持理智,更何况是这个长期“独守空房”的男人?衣物在此时也显得太过累赘,“噪音”恨不得能有力气撕裂它们!
咣!门在这时居然被踢开了!一大群人冲了进来,“花魁”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躲在墙角哭泣。眼前的一切,就像做梦一般,但“噪音”知道这不可能是做梦。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自己是百口莫辩了,即便有千般理由,旁人会不会听还是另一回事。他并不笨,那么多人冲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了解了一切。玫瑰都是带刺的,这一朵又怎会例外?
有两个人开始对“噪音”推搡,几乎所有人都在谩骂他,但此刻他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他完全丧失了听力。别人在说什么,再也进不去他的耳朵。他被扭送到了主任室,主任二话不说便将其辞退了,他的行李也早已被人扔出了研究所。
一切,都衔接的恰到好处,时间上分毫不差,这无疑是一场阴谋,一场消灭“噪音”的阴谋。
夕阳拉长了行人的背影,那是被赶出去的“噪音”。落寞的光辉洒在落寞的脸上,只留下一行踏不出的足印。
植物园恢复了宁静,再没了额外的喧嚣,没过几天,“噪音”这个名字在研究所就像蒸发一般,再也没有人记得,即便是那台被他用过无数次的粉碎机。
可是一周后,所里的人又感到了棘手。看来,还得找一个人帮忙……